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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将成为“一带一路”与双循环的融合区——翟崑
2020-10-30 11:23  

翟崑,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副院长

广西创新发展研究院专家委员会委员



一、东盟是疫情后“一带一路”重启的首要之地

今年年初以来,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在各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国际贸易大幅萎缩的背景下,中国与东盟国家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经贸合作逆势增长。今年前3季度,中国与东盟贸易总值达到2.38万亿元,同比增长7.7%,占中国外贸总值的14.6%。东盟历史性地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形成了中国与东盟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的良好格局。

东盟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的原因。一是双方持续稳定发展的伙伴关系。自1991年起,中国和东盟一直在发展伙伴关系,形成了非常好的基础,双方贸易每年都有非常大的增长,高峰时曾达到每年20-30%的增长率。二是技术性原因。由于英国脱欧,欧盟的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中国对英国的贸易,不能算到欧盟里,所以欧盟和中国的贸易额大幅下降。而中美贸易摩擦导致双边贸易大幅下降是众所周知的,东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西方国家的空缺。因此,东盟成为中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让人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战略意义。

中国和东盟在经贸合作发展上的趋势。第一,中国和东盟会在政策方面优化制度化合作。中国和东盟建立了面向2030年的战略伙伴关系,未来10年、20年的蓝图很清晰。中国和东盟现在是互联互通的伙伴关系。去年,李克强总理与东盟国家领导人协商确定了“一带一路”和东盟的互联互通对接,在政策上给予未来双方的关系一个保证。中国和东盟近40年来发展双方关系最重要的一条经验,就是制度化保障。第二,中国和东盟在设施、贸易、资金上的合作将持续推进。在“一带一路”当中,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设施、贸易还有资金,我们把它叫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就这三块而言,在“一带一路”所有国家当中,东盟作为一个整体是最好的。单个国家,像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泰国,也都是名列前茅。中国与东盟国家具有良好的设施联通,如中老铁路、中泰铁路,还有东盟40几个港口中大部分都由中国维修、建设。现在还有空港、中国—东盟港口城市合作网络,都在进行设施的联通。在数字设施方面,2020年是中国—东盟数字经济合作年,所以在数字基础设施方面会有大的发展。像华为,东南亚绝大部分国家都是欢迎的。投资方面,东南亚也是中国投资比较多、比较成功的地方,这个地区相对稳定,有制度性规定。南亚、中亚的营商环境没有东盟好,而泰国、菲律宾、越南等整体在往上走。这些新兴国家,就成为中国在东盟的主要投资地。因此疫情后,东盟还是最佳的投资地和合作地,仍然是中国“一带一路”的优先地区和方向。第三,民心相通不断促进。根据评估,中国人最喜欢的世界10个旅游地当中,至少3到5个是东南亚城市,如曼谷、新加坡、巴厘岛等。现在东南亚正在制定政策,力促旅游业发展,特别是在吸引中国游客方面。如曼谷最近出台规定,就是继续微笑欢迎中国客人。疫情之后大家都要发展经济,旅游也是东南亚的一个强项,所以综合来看,东盟是疫情之后“一带一路”重启的首要之地。

二、“一带一路”与双循环结合,东南亚将成为融合区

2020年5月14日,中共中央召开常务委员会会议,首次提出“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今年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培育新形势下我国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这是中央面对国内外新形势,适应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审时度势作出的重要战略决策。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提出的背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已经有7年了,这7年是中国内外融通发展最快的一个阶段。但疫情冲击下,整个世界都可以分成疫情之前的世界和疫情之后的世界。疫情影响了所有的事情,也包括“一带一路”,在一开始的时候,尤其在去年12月底,今年1月、2月,疫情就把“一带一路”给阻隔了。但在今年3月底,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召开办公室主任会议,强调“一带一路”要继续推进。与此同时,“一带一路”重新启动。

针对新的变化我国采取的措施。在疫情之前,我们看到全球化发展的一个方向是全球化大于逆全球化,也很少听到要把全球化阻断的问题。但是疫情之后,我们面临全球化断裂的现象。全球化断裂之后,中国采取的政策就是补上,这对全球都有好处。但像美国,还有其他一些国家,他们就采取了去全球化的政策,具体表现就是跟中国脱钩。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国必须对于自己的内外融通的发展战略进行一个调整。这个调整经过学术界、政策界讨论,最后形成了双循环的说法,并且对于内外的地位,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明确的界定,就是以国内这个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这是适应当下疫情期间,全球化断裂,中国尝试并努力去推进地区化和全球化政策的时代背景。

“双循环”与“一带一路”的关系。在“双循环”过程中,我们要选择重点国家和重点方向。在过去7年,中国和138个国家签署了“一带一路”合作协议,我们要选择重点,选来选去还是东盟。因为前文所述的优势和条件,所以东盟或者部分东盟国家,将会成为双循环的首选。“一带一路”要跟“双循环”结合起来,东南亚国家就成为重叠区、融合区、枢纽区。所以,无论是从经济上来看,还是从战略上来看,东南亚都是一个首要地区。

“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思路。首先是政策沟通。疫情期间,习主席经常跟各国领导人用电话的形式来说明我们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第二是设施联通。“一带一路”很多项目是基础设施项目,但是受疫情影响,各个国家都没法进行项目的建设。无论从商业角度,还是对于未来营商环境的改善而言,都是负面影响。在新的经济条件之下,要促进数字贸易和数字跨境贸易,通过这种方式,再去建立中国跟这些“一带一路”国家最基本的联通,进一步在疫情之后发展数字技术方面的基础设施。第三是贸易畅通。今年疫情以来,中国产品在全球贸易中所占比重非常大,尤其是必需品,这跟我们一开始想象的不太一样,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口罩,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第四是资金融通。虽然在投资上因各种不可抗因素有所停滞,但是仍然有一些需要投资的项目,需要续签的项目。所以在“一带一路”正式重启之后,这方面也需要加强,但是这次加强需要更加严谨细致。

三、跨境电商推动中国与东盟贸易往来

我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数字经济体,数字经济已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协助跨境电商创造出更多、极好的用户体验场景和交易场景。跨境电商不仅仅是技术推动,在政策方面,按照国家的决策部署,加快培育外贸新业态新模式。作为新业态之一,跨境电商近年来快速发展,成为推动外贸发展的重要部分。在中国与东盟卓有成效的贸易往来中,跨境电商功不可没。

中国与东盟的外贸中,跨境电商的发展情况。中国和东南亚的数字经济合作比较早,发展也比较快、层次比较高。首先是跨境数字贸易。在疫情期间,我们依然能吃到东亚的水果,东亚也依然能吃到中国北方的水果,跨境数字贸易功不可没。其次是中国和东盟国家正在就促进新一轮数字经济展开合作。这当然需要制定一些新的政策,有政策才能继续往前推进。例如广西最近成立了中国和东盟数字贸易的中心,专门推进此项工作。包括企业也在做一些事情,推动中国和菲律宾之间的数字经济合作。例如中国在菲律宾的企业和当地一些企业、政府部门,共同举办有关数字经济的论坛,通过把多利益相关方请过来一同去讨论,形成一些建议给各自的政府,让他们去推进。这也是中国和东盟之间形成的工作惯例。

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中发展数字经济需要注意的问题。首先是来自地缘政治的挑战。因为中国和美国现在的关系,美国在全方位地打压中国。东南亚是美国和中国竞争数字经济影响力或者是数字治理影响力的一个关键战略场。因为使用谁的数字基础设施,谁就将在相应规则标准上占据优势和主导,这都会影响到中美在这个地区的影响力。另外,在东盟国家仍然存在着诸如法律、风俗习惯方面的差异,需要我们去克服。


资料来源:中国一带一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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